愛 到了盡頭

是的，我承認，有時候，我有太多想法。
或者，不是想法，是有點胡思亂想。
好吧，心思細膩，以致反過來的缺點，
就是，想‧太‧多。

「如果世界末日...」

我害怕失去，而且我相信，
沒有人不害怕失去。
我們害怕失去，是因著我們珍惜所擁有的。
也許，我們會害怕失去電話，失去電腦，
又或者是遊戲機、隨身聽...
但最後你一定會答我，你最害怕失去的，
要麼是生命，要麼是你愛的人。

你愛的人有很多。
你的父母兄弟姊妹，你的好友們，
還有你的愛人。
有血緣的家人，是你有難時保護你的堡壘，
在你眼中，他們是讓你最有安全感的人——
皆因，他們最不會跟你計較愛的多少，
他們只知道，他們愛你同時，
這份愛也是一種無私的責任。

你的好友們，是首先讓你明白到，
沒有血緣的人卻可以親如手足的愛。
跟你最close的朋友，你跟他可以無話不談，
他像你的家人，可是有時心理上會比家人更親了一些——
因為他是你的朋輩，也許是沒有了代溝的問題，
很多私人的問題，你敢跟他談，就是不敢跟家人談。
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是這個意思吧。

你的愛人，可以說是一個你愛的人裡最上心的一個。
是偏心嗎，是重色嗎? 不，你很清楚，
你的愛沒有分層次，只有分誰讓你較上心。
你的愛人，是你愛的人裡惟一一個卡在家人朋友之間的層次。
他是跟你沒有血緣的人，才牽手不久，你發現，
他是比朋友更親了一點，比家人疏了一點的人。
你對他比較上心，是因為他既不是家人也不是朋友——
家人有種理所當然愛你的安全感，朋友的話你可以愛很多個...
就是他，目前，你只可以有他一個，
而他給你的愛是多麼不理所當然，
他要離開，一個狠狠的轉身就可以回收過去給過你的一切。
但你也很清楚，跟愛人的關係隨著時間而昇華了，
他，就會是你的家人——而你的朋友們卻無法正式過渡至這個階段。
這，可以說是愛情關係的微妙和魅力吧。

所以，在愛人尚未昇華至親人的階段前，
你的愛人總是你最上心的一位。
也許，脆弱的愛情剛萌芽，
是需要多一點時間心血灌溉才能好好成長，
時間心血稍給少了一點，它也可能會枯死——
這就是愛情既深刻也膚淺之處，它依靠成長的，
就是言語和行動一致的「愛」。

愛就是愛，沒有愛多一點或愛少一點，
只有誰比誰較讓你上心。

這些年，天災人禍多不勝數，仿彿，
由當初只有心酸同情，到今天已變成同時為自己悲哀了——
天災或人禍，這個亂世，也許，很快就末日了，
這不只是一個天災人禍裡受牽連死傷的人的事，
而是全世界、作為人類的事了。
君不見日本地震海嘯後核爆輻射長遠而言牽連甚廣?
我們人類，不應以為2012年末才世界末日，
而是，該時刻都有心理準備，下一秒就是末日。

你說你並不相信世界末日。
我也不盡信，只是，我覺得我該有心理準備。
或許，世界末日一刻，我們死的時候，
也未來得及心理準備就已經消失於世上...
但《如果世界末日...》的確是一個很好的反思題目。

當初我很害怕失去你，由牽手一刻開始我已經很怕，
我知道，是因為你給我的安全感不足...
是因為你在我眼中太優秀? 還是我自信不足?
後來，時間久了，你也努力給我安全感，
我也開始在情緒起伏之間找到了一個平衡點，
人也逐漸懂得在幸福中感受安穩。
佔有時別怕失去，是嗎?

可是，日本被天災毀了一半的場面，讓我很害怕。
是的，我杞人憂天，但我實在想象不了，
如果我是遇難而生還的人，會作何感。
日本人自出生開始就要面對死亡，
只因他們是處於強烈地震帶，危機意識自然高。
死亡? 也許是每一秒都要有心理準備迎接它的。
君不見日本人在高處目賭海嘯淹沒家園時，
眉目間雖帶著淡淡哀怨卻不失冷靜嗎?
這是他們自出生以後就被訓練成的獨特人格。

我們呢? 幸還是不幸?
生活在大型天災人禍幾乎是零的香港，
該珍惜的不懂珍惜，該慶幸的卻只懂埋怨。
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嗎，所以才該珍惜嗎?
那我告訴你，是因為比較，才會出現不足。

「世界末日」科幻得好像離我們很遠。
關心完天災人禍，我們自知無法再幫忙太多，
於是，我們又重新面對現實，重新投入繁忙的生活。
只有我一個嗎，愈來愈害怕擁有的快將失去?
是愛，會讓你倚著他時，心裡安穩得連站著也可以熟睡；
也是愛，讓你看著他的臉時，
你害怕上天會以各種形式，使你失去他。

什麼是珍惜?
就是在你擁有時盡你力量意圖把它們留住直到你失去生命。
是有心而總是乏力麼?
怎麼在你緊緊擁著我的時候，我竟然會想到，我會失去你?
也許「死亡」不應列入「失去」的範疇，理智一點說，
「死亡」並不會讓我們因此失去對一個人的愛。
所以，我害怕的，是有一天，你說你不再愛我，
就像天下間要離開枯死的愛情的人一樣，
無心地狠狠丟下了還在信仰我們的愛情的我。

山盟海誓很老土。
老土得很假，是嗎?
拜托，這是現代，這一套已經不管用。

我知道不管用，但往往，
只有老土話才能表達那顆心的真。
是的，實際行動絕對可以讓人感察心底的柔軟部份，
但我呢，我擅長的卻是文字。
有時候我知我會老土到讓你發笑，
但我只想表達的是，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因為，我怕下一秒你再也聽不到。

就算沒有世界末日，以後以後以後，發生什麼事，
最後，都別說不再愛我...
比死更難接受，就是所有你愛的人，
從來沒有真心愛過你，或是忽然不再愛你。
雖然，我不知道以後的事，我不知道，
我們的以後可以走多遠...
但，真的，我愛你，
「你若不離，我定不棄」，你說過你相信，
但也希望，你不只相信，而是銘記。

這份愛，可會是一個沈重壓力?

對於生死命運，我們有太多未知，
我們只是一起了大半年，有很多都說不定——
就像我媽說她的往事時，也慨歎，
熱戀期過後，對方的缺點開始浮現，
你就漸漸不想見到對方了。
我可以擔保我們不會走到這一步嗎?
不，我不能，我只能相信你，還有讓你相信我...
相愛到永遠嗎? 永遠有幾遠?
我不知道人有沒有下輩子，我只知道，
這輩子我想霸道地佔有你的永遠。

有沒有世界末日，我都想拜托你一件事——
請你愛我直到世界走到生命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