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OUSANDS OF FREE BLOGGER TEMPLATES

“爸爸” 我懷了你の孩子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妻的卡裏有不少錢,她似乎也極大方地給我們買了兩張頭等艙的船票。

船是豪華郵輪。

具體開往什麼地方,由于和這個故事本身關系不大,我就不多說了。

總之,我與女兒登上船的刹那,我感覺象登上泰坦尼克一般。

撞上冰塊,然後一起沉沒,然後手拉手一起葬身。

我那時還不知道,雖然這看起來很悲慘,但相比與今後實在發生的事,那樣要幸福和美麗得多了。

船啟程的時候,是傍晚。

我和她站在欄杆處,望著下面翻滾的江水。

冷吧?我看看她。

還好,她朝我羞澀地看了一眼,轉身進了房間。

自從昨夜那一場看似突如其來卻勢在必行的****後,我們就很難正常地說話。

這對我們來說,象一個各自必須珍藏,卻永遠不能放在我們中間,供我們正視的事情。

我盯著船離岸越來越遠。

岸邊送行的人漸漸散去,有一個人還在那裏怔怔地望著我們。

那個人是妻。

我和她逐漸地對視著,視線逐漸拉遠,我想叫出聲喊,但嗓子居然是啞的。

我不知道這船的離開,這妻的站立,是什麼意思。

女兒當時在船艙裏。

我怔怔地望著妻,妻遠遠地,面無表情地看著我,舉手朝我揮別。

這個場面,其實是非常非常恐怖的,非常非常的恐怖。

我們漸漸地開遠了。

妻變成一個再也望不見的點。

海上只有一些浮標,隨著海浪逐漸漂浮,我臉色慘白,象被冰雹砸了五個小時一樣,回到船艙,看著女兒。

怎麼啦?她抬頭問我。

沒有什麼。我勉強笑笑。

她噢了一聲,站起來不看我,我吃飯去了,就蹦蹦跳跳地開了門,去了餐廳。

我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告訴她剛才的景象,可能是怕她承受不住,可能事情本身已經超出了我能預計的範圍,我感覺到船以某種穩定的振幅前進著。

船艙裏的喇叭居然會放音樂。

我坐在船艙的床上安靜地聽著音樂,回憶著妻剛才的眼神,准確說來,那是一種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眼神,或許,只有在彼此逐漸消失在視線的最後刹那,我從中讀到了些許不舍的東西,但那也很有可能是我的一相情願。

到了晚上10點多,女兒回來了,她已然喝醉。

我們去跳舞吧。她一把牽住我手,把我往外拖。

我使勁摔開她手,看著她。

你看我幹嗎?她沖著我喊,你看著我幹嗎?

我其實心裏非常明白,女兒對目的地,對將來可能會發生的一百萬個可能充滿恐懼,在這種恐懼之下她選擇了一種瘋狂的發泄,無論是買衣服,還是跳舞,都是她對此的反抗。

我不能告訴女兒此行已然毫無意義,生活當中隨時會有某種旋渦狀的東西,我已感受到它的存在,可我只能咬住牙關,不便透露,因為這無比險惡。

我安靜地看著她。

她突然笑了,你早點睡,我去玩了。

她在我面前脫下衣服,換了一件無比性感的衣服,打開門頭也不回地出去。

我在房間裏坐了一會。

到開門去了輪船的酒吧,推進門就看見一個長發的女子以無比專業的舞蹈震懾著所有人,贏來所有的掌聲。

每一個男人的眼神都是垂涎欲滴的。

真是幫豬。

這是一種我從來沒有見過的舞蹈,或許我對此本身就不熟悉,它非常的性感,但這種性感因為某種專業性在裏面,故而增添了一種凜然自威的東西在裏面。

N年前,她已是DANCING QUEEN。

我找了吧台處坐下。

她一曲跳完,走到吧台處,不看我,自然有男人上來請她喝酒了。

于是他們就在我邊上。

接下去是對話。

小姐,可以認識一下嗎

小姐,喝杯酒如何?

小姐,你是一個人嗎

小姐,你是學舞蹈的

就搭訕的言語的貧乏與庸俗性而言,這個男人實在無藥可救。

女兒低頭笑笑,不說話,那男人更加著迷。

圍著女兒忙得團團轉,小姐,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女兒笑得非常文雅,好象小家碧玉。

多年前,她就會笑得象只小狐狸了。我不忍再看下去,一個人拿了杯子欲走。

剛要走時,突然聽到她說。

不行,我要和這位先生跳。

突然好幾個人眼光轉向我。

我回敬他們。

女兒走上來,仰頭望著我的眼睛,先生,我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我微笑,不答。

她繼續問,先生,我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我微笑,不答。

她執拗地,先生,我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音樂已經響到一半,只有她一個人在對著我問。

她的眼眶裏已經有東西在閃。

還在苦苦追問,先生,我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我沒有和她跳舞,直到最後我也沒有和她跳舞,可能當時,本身我心情就無端煩躁的緣故,我看著她這種以甜蜜的方式無比執拗地挾持,她根本不明白我們此行已充滿荒謬,我看著她淚光閃閃地堅持要和我跳支舞,心裏非常地反感,我只是說了一句,你自己玩吧,早點回來。轉身回到船艙,整整一夜她都沒有回來,在淩晨的時候,依稀在夢裏見過她。

那個時候大約是淩晨四五點鐘,我在睡夢中猛地睜開眼。

她正趴在床沿看著我,無聲地流著眼淚。

一時間我根本沒有清醒過來,我以為我還在夢裏,于是伸出手在她臉頰上輕撫。

什麼事不開心了?我問她。

她搖搖頭。

你怎麼還不睡覺?我問她。

我看看你,你睡吧。她說。

我腦子昏昏沉沉地,噢了一聲,然後閉上眼,一會又睡著了。

我不知道她究竟看了我多久,直到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我清醒得坐起來,皺著眉頭看著女兒床上,一絲都不淩亂的床鋪,她根本一夜都沒有回來。

這個時候我已經充分忘記了昨天半夜的景象,這也是我事後才想起來的,當時我只留意到她的床上有一本日記本。

我把日記本翻開,裏面密密麻麻的小字。我沒有多看,梳洗完畢出艙房找女兒。

走進餐廳,每個人都在討論昨天一個女孩在甲板上割腕自殺的故事。

她坐在甲板上,看著滿天的星星,安靜地用我的刮胡刀割開自己手腕,血無聲地順著甲板流到海裏。

清晨前的一場雨更是把甲板沖刷地幹幹淨淨。

直到早起的人在甲板發現她的時候,她的耳中還塞著MP3的耳機,裏面放著SOLVERG SLETTAHJEII的爵士女聲。

用一種幾乎快斷氣的聲音哼唱著。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